时空礼花_Freesia

【忘羡】梦里失约——点我看忘羡边科研边恋爱(雾ω゚)ノ

没有什么讲的啦~就三句话。


一来是原著背景正经文风略有点皮

二呢,符篆私设hhhh

三嘞,真的劳烦各位看官耐心看到最后哦❤️






大家新年快乐鸭(。・ω・。)ノ❤️










        一、

        尽管二十多年前暂且根正苗红的蓝忘机极不愿承认,但就在一次夜巡时偶然听到声响的后山一隅,蓝忘机第一次知道了魏无羡独处时喜欢自言自语的小毛病,也就是在这里——先于包括江澄在内的所有人——蓝忘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感受到了来自另一份仙道文明所创的灿烈奇迹。

        只是当时的他还不知,这灿若星河的神迹将会在不久后成为平定温氏动荡的雷霆神威,更无法想象,这正是眼前天资卓著的神迹缔造者,为他自己和一干无辜的世家公敌亲手所凿的一方孤坟恶土。这份震慑寰宇的力量几乎在一瞬间就打开了蓝忘机多年尘封于古卷藏书中的感官,被陌生的震撼笼罩,蓝忘机甚至生平第一次感到零星的畏惧——直到很久之后,听到叔父口中已十余年未曾出现的四个字,这份沉溺于其中未曾停歇的回味才被彻底撕的稀碎——邪魔外道。

        而当时的含光君,早已臣服。

        魏无羡手底下起初走的飞快,很快,半个阵列已然成形,显然是提前演绎过很多次;而后半部分却下手迟缓,不停地修改着用树枝带出的土痕,直至最后的一笔封阵——却没有任何变化,尘是尘,土归土,诺大天地间,不过是一块土地上平白多出了一幅卑微而渺小的涂鸦。

        魏婴这人总有很多匪夷所思的举动,这一点从他刚入姑苏时蓝湛便已察觉。从小便在乖孩子堆里长大的乖标杆蓝忘机做梦也未曾想到,世上竟会有这样的仙门子弟,入姑苏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和各位最不该得罪的大佬结下梁子,天经地义的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皮断腰,将挑战家规当成求学路上的终极目标,整天把日子过的好嗨哦,感觉人生到达了巅峰。但即使是这样,就连魏无羡也能清楚的感受到,甚至于是虞紫鸢在内的所有人,哪一个不是嘴上不饶人,心里却记挂着这人的独一无二?但对于当时的蓝忘机而言,尽管这人秉性再纯良,也照样无法挽回他那浪荡徒子的伟岸形象。

        是以当看到大晚上不睡觉正蹲在地上画圈圈的魏婴时,蓝忘机只有把人提回云深砸进家规堆里的冲动。

        正待他要上前拿人,却见魏无羡擦去了刚才的最后一道痕迹,换了一道与刚才走势截然相反的笔法。

        而那道道阵笔却依旧植根黄土,纹丝不动。

        很久之后,直到魏婴蓦然起身的动作才将他的视线重新引度到这个黑衣身上,而此前,他正看那道阵法看的入迷。

        因为他忽然肯定,能让脱兔般的魏婴如此专注以待的,必定不会只是一个平凡到不起眼的涂鸦。

        这布阵方式看似杂乱无章,实是层层叠加而成,而且大为不同的是,抛缺了常规阵法的僵硬线条,在没有丹青笔墨的情况下,这幅阵列展现的竟是分明到可以见得的到一种延伸,并且渐深渐远,似要深入土地之下,像是一个无法走到尽头的无底洞,却又层层分明,仿佛每一层都有自己的使命。十八个有着细微差距的流线图样层层叠加,这才绘成了这一幅微妙而精巧的绝世之作。

        蓝忘机突然就不想有任何动作了。

      “飞沙走石,人禽牲畜,万事万物皆入轮回之眼。阴阳交替,一如环蛇衔尾,生死不过是转换身份的简单形式,而生命之于开始便是结束,结束亦是新生……嘶……没错鸭……”

        蓝忘机看着他一字一句皆比对着地上的图形变换,似是每一句皆对应一道笔法。从小在藏书阁里长大,蓝忘机能确定此阵绝非先贤所作。一来,修仙之人寿命大多长久,体格也较常人更为年轻,常人花五六十年走过的光景他们大多可以用近乎两倍的时长慢慢欣赏,用魏无羡的话来解释,就是等同于你花了两辈子的时间干了寻常人家一辈子便可干完的事,这样大打折扣的买卖看似舒坦,实则索然无味,还不如用多出来的一辈子撩师妹打山鸡来的划算。是以出于“活够了”想法的修仙世家更愿意提高现世的生活质量,在活着的时候多有些为人称道的作为,远比研究如何在轮回之中延续本我来的更值当。

        其二,出于敬畏造物,尊敬万物,修仙世家对生死轮回这等的自然规律向来只有遵循二字敬上,逆天改命这等说法几乎从未存在过一个正统仙门内,是以更是加剧了仙门对于市井道士“改命”一类行骗的发指,故而另一方面,凡是以操控生人魂,亡灵魄一类令魂魄个体偏离命格而为人所用的勾当,也被当之无愧的载入邪魔外道的史册。只是从小经受正统仙门教育的蓝忘机一辈,又怎会对这众人缄口不提的邪路子有一星半点的了解。

        思及此,蓝忘机心里颇有些不解。魏无羡不过是研究一类阵法仅此而已,从其喃喃自语中也并未捕获零星半点有逆人伦之事。但若是寻常阵法,泼皮魏无羡断断犯不着黑灯瞎火在小树林里偷偷作业,这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原由。且彼时的蓝忘机实在想不出,生活恣意的魏婴有什么必要企图在这样的边缘领域有所造诣。

        正当他处在要不要上前抓个现形的纠结之中时,眼见着魏婴加快了手底下的变化,一刻之间接连变化了数种不同的画法,可结果却是一成不变的平静。

        正待他做好了思想斗争准备上前时,只见魏婴起身,仍远了手中的树枝,眉头紧锁,看似很生气,就剩下没对着脚下阵法啐一口了。

       “得,凉凉!亏我费心思搞了那么多前期准备,到头来竟然凉在你这最后一笔上!两点之间能试的笔法皆试了一番,你丫的就这么安静?好歹吱一声也行啊?!”

       看着他颇有些怒意,蓝忘机突然想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而后便听魏无羡说道——

        “啧!一点都不圆润!盘他!”

       蓝忘机:“……”

       只见魏婴漏出了少有的气急败坏,脚下发狠地在十八个环状流线图案的交界处蹭了一脚,拉出了一道宽长的痕迹。数十年后的蓝忘机细细想来,倒像是这十八道轮回被拦腰截断,又或者,像是无底洞连接地面的一条通路。

       眼见魏无羡刚跨出回家路上的第一步,脚下的土地还是圭然不动。但就在下一刻,两人几乎同时感受到了地面的一阵轻颤。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蓝忘机在多年之后对道侣坦言,那是他第一次质疑形成他正直慷慨价值观的万千丛书是否正确。

        “所以二哥哥才弯了?~❤️”



二、

        蓝忘机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炫丽的白光,而伴随着不得不闭眼的本能,他感受到自己似乎在极速下坠。正当他还在担心魏婴如何时,脚下的踏实感提醒他,不出意外,这大抵是另一个世界了。

        睁眼的一瞬,只见他身在一处悬崖边缘,眼前是一块巨大的天坑。不知为何,身处花草围绕的蓝忘机望着这深不见底的天坑,无边的有些寒战。而环顾四周,就在不远处,他几乎一瞬间便肯定了,这是一个幻境。

        “魏婴!”

        他有些焦急的喊着,因为他看到那个平日里行为乖张的魏无羡竟然悬空浮在了天坑上空,在和地平面相齐的高度处,右手肘向上顶着护住脑袋,以一种防卫的姿势站立,像是破土而出。

        “魏婴!”他焦急的跑过去,不断的重复着那人的姓名,可只见那人仿若没听到一样,蓝忘机不但没能等到他的回答,反而真实的感受到,他与魏婴之间的距离,在随着奔跑而不断的扩大。这些异常不得不令他停下来。

        冷静思考一番,他尝试着再叫了很多声,甚至用灵力凝成气流推送过去,可就算使上十分劲力,那波流也只会在不断靠近魏无羡的过程中消失殆尽。至此,他便能确认,无论自己与他是否身处在一个空间中,这人断不会发现自己的存在。

        确保二人性命无虞后,蓝忘机仔细打量着自己跑到的这一处,却恍惚一瞬。

        与自己刚才身处的环境截然不同,一路上出于对魏婴的担心,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跑动的这几步里,身边的青山秀水不知何时已然变成一片荒芜,天空骤然变成了灰色,夹杂着阵阵闷雷,流水浑浊不堪,而目及之处皆是层岩,仿佛是经历过一场灾难,又像是被无数恶灵滋养。

       蓝忘机定了一定,沿着刚才跑向魏婴的路缓缓倒退着,很快,他便发现了这个让他刚才的灵力消失殆尽的分界点。

       蓝忘机眼中所见的,是一道无形的屏障。正是这道屏,将他目之所及的景象等分成了两份,左侧是自己坠落至此的青山秀水,而右侧,则是魏婴到达此处的荒芜。来回穿梭了几次,蓝忘机确信,只有在自己穿过屏障的瞬间才会引起轻微的波动,否则这道屏障便静如止水,生生将他与魏婴隔在了两方土地上。

       蓝忘机穿过屏障,到达荒芜的一侧,用尽力量大喊了一声那人的姓名。可下一瞬,蓝忘机竟体会到了自打出生以来的第一丝畏惧。

        因为他听到了那个屏障外青山秀水的土地上空,炸出了一声呐喊,那赫然是一声——

       魏婴。

       蓝忘机站定了差点倒退的步子,有些不知所措。他此生也遇到过不少阵法,但从未有一个能像这样打破了他们一直所遵循的天作运行法则。他在这一处空间的呐喊却只会在另一处响彻,难怪无论他怎么叫,魏婴都没有回头看过他一眼。

        这一次,他没有莽撞,而是仔仔细细的细理顺着所发生的一切——自己像是坠入,而魏婴却是破土;自己这边风景大好,而魏婴处却是寸草不生;自己对魏婴的大声招呼只能在另一侧空间内响彻……

        蓝忘机骤然抬头,一个念想在他脑海中炸裂开来。他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子,准备检验一下自己的猜想。

        很多年以后,这个定律在修仙界被命名为,蓝忘机猜想。(???)

        当他将石子轻抛向远处的魏婴时,只见那石子以一个优美的弧线略过长空,落在了蓝忘机身后。

        至此,蓝忘机可以肯定,这是一个与他身侧那山清水秀的常世截然相反的空间——所有的一切,所有一切的认知,所有原本不可能发生的改变,所有既定的准则,皆是相反的。

       多年以后,蓝忘机深觉与婴的相遇确是命定,因为即使当他可以将这些截然相反的离经叛道当作是假物,他也从来不曾怀疑过他的魏婴也是假象。

       他再次将目光锁定在魏婴身上,只见魏无羡也是环视了周围,之后便把目光紧锁在了巨坑上方。而这个空间的魏无羡也正如蓝忘机所料,和这个颠倒的世界相互融合——魏无羡自然的反应不像是提前预知了这个世界的法则而刻意为之,反而更像这法则本该就是这样,是根深蒂固印刻在他脑海中的。正如蓝忘机坚信水往下流一样,魏无羡向右侧转身迈步却能向左前行,这对于魏婴自己而言,似乎确实本就该是如此。

       蓝忘机忽然意识到,魏婴自己所创的这个幻境,一如他这个乖张的人——有些行为甚至在蓝忘机眼中可以用无耻来形容,而在魏婴的脸上,他却只见到那戏弄过后的浪笑——一如自己与他这两方截然相反的世界。

        彼时的蓝忘机并未参透那或许早已,或许将来便会悄悄发酵的小心思,也并不知道魏婴灰暗的少时过往。故而他可以理解的仅仅是这个世界背离常理的规则,而对魏婴世界为何是一片灰暗和残败实在是参磨不透。

       尽管这些令人心疼的顿悟晚来了许多年,但在当下,蓝忘机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不需要去适应这个法则,因为动作的只有魏婴,而他要做的,只是适应魏婴,看明白这人究竟在做什么,就可以了。

       魏无羡伸长了脖子向上探了探,而后一个旋身冲向上空。蓝忘机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知道,这是魏婴在坠入那方巨坑。那巨坑颇深,是以蓝忘机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想要同魏无羡一起。

       可走到坑缘处,他再次顿住了——那么,在魏婴的世界里,他自己的动作,又应该遵守哪一套准则呢?




 三、

        几十年后,早已重生为莫玄羽的魏无羡在编纂着《鬼学》一书时,二人曾聊及此事,他打趣过蓝忘机,问他既已知法则颠倒,为何依旧以常法行事时,蓝忘机只是轻笑,没有作答。

        可魏无羡深知,这便是他的蓝湛。即使天下颠倒伦常,即使有朝一日是非黑白被完全颠覆,蓝湛心中所想所念却是无可撼动。他与蓝湛再不相同,可两人确有一处是打娘胎里带来的心照不宣,便是言行随心,言谈举止皆是由心中原则评定,这与外物本身如何是完全无关的。这便是他的含光君能几十年如一日的恪守规训的缘由,也是魏婴自己可以做到是非在己,毁誉由人的最真实写照,幸而他深爱的蓝湛,亦能在万众瞩目之中执起他的手,在他一句“你的名声可就要毁了”之后,淡然的对他说,

        我跟你走。

        只是片刻之后,蓝忘机便一个挺身扎进了巨坑,果然,他看到了先于自己坠落的魏婴。

        说来也怪,这坑在地面上确是肉眼可见的深度,这一下来才发现的的确确是无底深渊,望不到尽头。随着下落,蓝忘机能感觉到气温的骤降,正当他疑惑这无处而来的阴风时,恍然间,他眼前闪过一道荧绿的小点,那点儿也在一点一点的放大。随着视距的不断扩展,蓝忘机这才理解,这绿色的荧斑,便是这坑道的终点。 

        盯着前路太久,蓝忘机在落地的一瞬终于伸手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而这一睁开,却又是另一番风貌了。

        幽绿!满目所及赫然是各种不同绿色映衬出的一副山水泼墨!脚边是绒生的草地,周围更是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丛生灌木,无尽的森林,数不清的翠柏,皆让蓝忘机有一种置身染缸的错觉。而这不经意的抬头,却真真让蓝忘机再也挪不开眼去。绿色深浅不一地排布在天空中,分明没有日月,但这幽明的绿色却能将整个世界点的通亮。他抬头看到的是点缀在绿色天幕上璀璨的星斗,有的还在相聚浮动,仿佛相互之间各自吸引,形成了大小不一的星旋徐徐转动。而剩下的星辰仔细看去,竟没有独自出现的,皆是三三两两聚集在一处,像急语,又似私语,他甚至能看明白每一处星子的性态,或急躁,或柔和,时而沉稳,时而欢脱。又是一道白束引得他望去,竟是一条银光缎带,波光粼粼如河流,又似倾泻的天悬白炼。再定睛一看,那分明是颗颗星斗堆叠而成的星河,缓缓流动着,像是他很久未曾见过的,记忆中上元节时攒动的人潮。

        不同于荒芜的土地,也许在魏无羡的内心深处,他亲眼所见的是溢出眼眶的翠色,是跳跃浮动的星斗,是淡绿的盈蝶,是叽喳的翠鸟……蓝忘机也意识到,这些个生机勃勃的翠绿至少也是成双成对的出现,没有一个被落下,没有一个是形单影只,更多的则是聚集成群,更显生气,好不热闹。

        蓝忘机突然好想抱一抱魏婴。

        蓝湛求学路途顺畅无比,自小便是仙门楷模,人人夸赞,大有继承大业之风范。而卯时的黑夜里,只有他自己清楚地算过一笔帐:云梦一派的英杰自是江宗主的独子与首徒,二人感情之笃都曾让他差点怀疑两人的关系;聂怀桑看似学术不精,却能伸手于各阶层,他的朋友有富甲一方的商贾,也有卑微低下却消息贯通的市井流民;就连金子轩也有一位心腹常伴其左右,更何况据说已和云梦独女立有婚约;兄长自小的好脾性,云身上下皆以他为师为友,一派和气。如此算下来,这一辈中真正孤身寡人的,只有他蓝忘机一个。蓝曦臣对他关怀备至他不能忘却,只是那更多是出于兄长对弟弟的关切,一定意义上,即使他从未叫过一声哒哒,从来不曾有过付出,这段情谊也定会存在——那是和江澄魏无羡之间截然不同的。世人皆道他蓝忘机冷若冰霜,殊不知他根本没有一个什么人,能让他以付出回报的方式品尝到除却亲情之外的关怀。就好比当他没有能力去扶起一个跌倒的同伴时,心性趋使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问上一句毫无用处的“你没事吧”,只是暗下决心,下一次,我一定要有能力助他。而当好不容易迎来了下一次,他兴冲冲的竭力伸出手,对方却自己爬了起来,有些畏惧的退了一步,恭敬地回了一个礼道,“实在多谢忘机兄”。

        也许是身份特殊,也许是不善交际,也许更大的问题在于早年龙胆小筑的花香太过令人无法自拔,总之,蓝忘机在魏无羡撒泼打滚懒床打山鸡的时光里,渐渐地学会了踽踽独行。一个人的寒室,一个人的忘机琴,一个人的避尘,从未出现过另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与他向阳而出,踏月而归,听他轻声弹奏,浅吟低唱,和他并肩作战,肃杀尘寰。

       直到魏无羡的出现,打破了他原已习惯的独行生活。从此课堂上有了嬉闹,饭桌上有了喧哗,家规上添了一条远离魏婴。而他收获的不仅于此,因为寒室里回荡着一声一声清亮的“忘机”“蓝忘机”,云深不知处又多出来一双傍地而行的兔子,而他本人又在叔父不知情的情况下,私自修改了家规,从此往后再无灵犬入过云深不知处。

       当然,就在一个不久的十三年之后,也是这个人,将会和他共享寒室的床榻,听着这世间最美妙的琴音为他专谱的曲调,也开发出了避尘的全新用法……

       蓝忘机这才体味到这成双成对的幽绿带来的奇妙感受,就这么一阵子,他凭空接受了一个悖论的世界,扎身于一个深坑中,见到了常人一生都无法想象的奇观,将自己埋在心里十数年的思量一股脑全吐了出来。宽广的星空下,他方才释放出心头陈积多年的不可说,现下只觉胸中阴郁一扫而空。他再次抬头,已然不见初来时的坑口,依旧是清明如世界之眼的星斗和势有包举寰宇的翠色,实是令人心中大畅。他蓦地想起叔父曾言行兵之道要知难而进,而今天,那个他曾经无比憎恶,而今只想好好抱一抱的魏婴,却给了蓝忘机这句话一个全新的解读——

       无底深渊,下去,也是星河万里。

       蓝忘机转头,明知这个世界的魏婴根本无法感知到自己,他却依然看到,那灿若星辰的笑脸绽放在自己面前,那人就这样笑着挥了挥手,对着他的方向低吟了声——

        “走吧。”





四、

        蓝忘机醒后盯着熟悉的屋顶,这才恍惚地不得不接受这只是一场梦。完全清醒之后,他赶忙跑到后山去,却只见诺大的山间空无一人。常理来说,在云深生活了很多年,他熟悉这山上的一草一木,可确实没有一处能与梦境中他见到魏婴的地方相吻合,令他不得不怀疑,梦中的地方究竟是不是后山。一筹莫展

时,他又想起那阵符,一拉袖子急忙蹲在地上只手就画,可刚一落手,他才发现那明明深刻在脑海里的图样早就被清晨的第一缕朝阳瓦解的一干二净。眼见就要上课,他不得不忙赶回教室。而当他奔回教室的一刹那,他看到了那个梦中一直想抱一抱的人,却惊讶的发现,魏无羡眼眶下乌青一片,倒像是一夜劳作刚归的模样。

        蓝忘机看了看魏婴衣摆上若有若无的尘土,以只有蓝曦臣才能看明白的幅度轻微扬了扬唇角,突然觉得一切是否真是梦一场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蓝曦臣某一日突然发现自家弟弟一大清早竟盯着魏公子笑了一下,那时还以为是生命中普通的一天。

        而数十年后的今日,经夷陵老祖致力改良,终于获得世家认可,鬼学明日将于云深不知处正式开讲。

        蓝忘机坐在教室的最后,看着眼前这个眉飞色舞一如少年的道侣张牙舞爪地生动讲述着。他在教板上绘制着一张改良后的招阴符篆,绘声绘色地强调着:“孩儿们可都要看仔细啦,十八环蛇我们刚说啦,象征着十八炼狱层层递进,可是这环蛇口口相咬处是万万不能封死听到没有?我跟你们说啊……”

       蓝忘机恍然间想起了数十年前的一场大梦,梦醒之后,他却忘了梦境的大部分内容。

而就在刚才,他脑海中却突然闪现出当初魏婴被温氏掳去,他同江澄一道找寻的路上遇到的招阴符篆,似是十八条层叠排列的衔尾环蛇;他想起乱葬岗,那个吞没镇压着无数亡魂的无底巨坑;而“伏魔洞”内,处处层岩,寸草不生;他又忆起不夜天城下,那个男子挥笛出现的夜晚,整座城都浸没在幽绿的火光中,整个世界仿佛镀上了一层丛绿,可怖而又摄人心扉。只是那样的夜晚,缺了一样东西。

        他知道,缺了星辰。

        可那样的夜晚,他在。

        所以,在那个快被完全遗忘的梦境里,不知到底是谁的出现,才使谁的生命里,多出了天幕中那成双成对的颗颗希望。

        我,竟提前看到过他的一生。

        蓝忘机抑制着发酸的鼻头,从蒲团上站起来,一把冲上前去,完成了那个梦境中自己一直渴望完成的事。

        在孩儿们瞠目结舌的咂嘴声中,魏先生安抚着这个与自己紧紧相拥的躯体,对着孩子们继续道,

        “这个…emmmm…轨,咳,修轨道……还能让你……掰…唔!!!”

        还能让你,掰弯你喜欢的人❤️










         记得人间最好一笑照夜,梦里失约歌里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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